【全职 于远】街头转角有家花店 03
磨了好久卡了好久……完全失控啦我觉得我大概没有写架空的天赋……
这章大孙上线，我就说我会写成小远中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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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邹远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只是上扬的弧度很快就垮下。
他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于锋对他说了些什么，等到他缓过神来自己已经逃到了外边，手里捏着烂巴巴的花束。
也不知道于锋后来有没有去追气呼呼离去的女孩，虽然想起刚才的场景他的心就一阵刺痛，但比起对方对于自己的莫名迁怒，邹远感受到更多的不是愠怒而是沮丧与自卑。他的花束就是难看，不够漂亮，没有灵气，不能打动他人的欢心，他的努力只因为一句话就能被全数否定。
邹远将手中的东西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一文不值的东西。
隔天是周末，邹远把自己埋于被子里好久都想逃避现实，不过最后还是顶着黑眼圈去了“百花”，店面总是要人看着的。
一个上午他都心不在焉，好在没有什么客人，而下午唯一来光顾的客人也嫌邹远手下连连出错，抱怨了一阵等不及地离开了。邹远看着手中缺失水分无精打采的花朵，连叹息的心情都没有了。
“小邹老板，下午好啊，店里就你一个人？”拉回邹远注意的是一声阴阳怪气的问好，邹远抬头一见来者，脸煞白煞白全身都僵直了，只好嗫嚅着唤了一声。“陶老板……”
“怎么，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见着你怎么会心情好啊！邹远胆战心惊地腹诽。陶轩是这一带楼盘的房地产商，准备将这一块地弄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百花”这一小块店面是他的心头大患，周围的业主都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搬离了，只有邹远怎么劝就是不肯离去，对于他开出的高额金钱条件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邹远心底里害怕他，真怕对方哪一次被自己逼急了就开着土方车把“百花”给推没了。上上次陶轩来的时候张伟在场，好说歹说让陶轩放宽考虑时间离开了；上次，唐昊正巧在店里坐着，抡起拳头来把陶轩恐吓走了；这一次，只剩下邹远一个人，没人帮他他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能力能把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给平安无事地赶走，垂在柜台下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
陶轩见他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僵硬的态度，笑着对他说。
“小邹啊，上次的事我等你好久了，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能再给些时间吗，我还没考虑好。”邹远轻轻地说，装作自己手上很忙收拾桌面狼藉的模样，陶轩盯着他，用着平缓的语气语重心长。
“小邹啊，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不就是想等之前的张老板回来嘛，都那么久时间了，要是他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他把店面交给了你虽然对你是种信任，可也是不负责啊。你别生气，我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还要念书有自己的人生，不能被这家小花店给耽误了不是。”
他说得循循善诱，仿佛是一位真正关爱着自己的亲切长辈。这些话，邹远听过不下十遍了，要是放在平时，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对不起，我要等”，可放在今天，昨日被狠狠否定的话语又再次扎进他的心口，一直强忍着的自卑与委屈几乎一股脑儿的都涌了上来，他突然觉得好累。
不如就此罢手吧，反正没人会因为自己的坚持感到高兴的，那他至今为止做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邹远恍恍惚惚，张开口顿了顿，心口处疼痛的地方都渐渐麻痹了，他感觉自己像是树上落下的一小片不起眼的枯叶，随着一阵风，就随着风飘走了。
只是陶轩的下一句话却狠狠打醒了他。
“好好的一个大男孩摆弄什么花啊，而且这什么生意都没有的小破店，每天待着多无聊啊，我看张老板也受不住了才走的吧。”
他什么都能说，真的，他都不会在意。邹远想。就是不能侮辱了张佳乐和“百花”。
不可以。
邹远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来直视陶轩。
“陶老板，对不起。”他只觉得一把火烧了起来，他好生气，刚才的无精打采都瞬间没影了，只是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在等到他回来之前，我不能把‘百花’交给你，不会的。这趟来辛苦你了，请回吧。”
陶轩似乎是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给惊到了，在他的印象中，还没见过这位腼腆的青年有着这般强硬的一面，可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嗤笑道。
“刚才那个顾客是被你给气走了吧，你真的有能力把这家店经营下去吗，张老板也不希望你把他的店给亏了吧，连个生意都没有。”
邹远愣在了原地，这下对方的话完全就插进了自己的软肋，每一句都是残忍的事实。他不敢说话，只好低着头，握着的拳在发抖，整个人无力又无措。
要是他能再有用一点的话……
“谁说没生意的。”
邹远抬起头来，在门前见到了上班族打扮的于锋，张大了嘴愣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不过却又仿佛是看到了救星，心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邹老板，上次我在你这里买的花束感到十分满意。”于锋对着发怔的邹远做了个细微可见的眼神，“这次我代表我们公司来向你下单，子公司即将开业，想定做一百个手工花篮，你看怎么样？”
邹远在一刹那就明白了于锋是为了给自己解围而来，忙连连点头。
“当然可以！我这就给你开订单！”
一旁的陶轩见状脸色都变了，刚想要说些什么，于锋添油加醋。
“不好意思，我打断了你们的谈话，可我这边有些急，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先来？”
陶轩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眼神有些凌厉，像是把重剑狠狠插进自己的身体，他只好悻悻地离去了，临走前还朝着邹远哼哼一句。
“好好考虑，我下次还会来的。”
等到陶轩走远了，邹远终于全身放松下来瘫在柜台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这下，店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经历了昨日的风波，他们面对彼此还有些尴尬，不过对于于锋的感激，邹远还是要表达一下的。
“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我才是要跟你道歉呢，对不起。”于锋摸了摸头发，邹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店面里又重新变回了尴尬的安静。
“你……听到了多少？”为了打破这份静谧，邹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知道这家店不是你的。”于锋本是下班路过想来和邹远正式道歉的，却看到了这一幕，躲在门外悄悄听了个大概。邹远从来都没有跟自己提过这些，估计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此刻，于锋还有些窥视到他人秘密的歉意。
“哦……”邹远应着，估摸着对方怕是全部听去了，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眼睛直瞪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我很没用吧。”
于锋看着他，清了清嗓子，在原地踱了两步。
“我原来是在G市的本公司工作，可那里部门的前辈太能干了，我即使怎么努力都无法比他们更受人瞩目，所以，我抛下一切到刚开业的K市子公司来了，其实更像是逃走。我觉得我也很没用，知道我听到刚才那些话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嘛，我竟然在羡慕你。”
邹远不知道为什么于锋突然就跟自己讲起了他的事情，大概是作为秘密的交换吧。
“你一定比我能干，不会像我一样，会做得很好……”邹远略显阴沉地说。
“是啊，我们完全不一样。”
邹远不懂于锋说这番话的意思，这是存心要再来打击他一次嘛？既然要让他难堪，又为何刚才要帮助自己，虽然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邹远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起来，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躲在角落里狠狠地诋毁一下自己，也不想听他人的数落。
“给我包一束花好吗。”
邹远微蹙眉，不知道自己脸上不悦的神情是不是暴露在对方的眼里。
“和好了嘛？”
于锋苦笑着摇了摇头，邹远其实不想再帮于锋包花了，就像是给他还未愈合的伤口撒了把盐，火辣辣的痛。
“谁说我要给女孩子送花了。”
邹远顿了顿，他有些生气，情绪都表露在了话语里。
“……你在同情我。”他话语带了刺，说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于锋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款款而谈。
“他是个很努力的人，坚忍不拔又执着，即使觉得自己做不到，却会因为自己的决定坚持下去。我特别欣赏他。”
邹远这时已经被心里混乱的感情给弄得晕头转向了，可终究又不好赶人家走，就去拿了几枝雏菊过来，用力地扎起，动作做得有些狠，可还是小心地没让花朵受伤。包得有些潦草，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把花束塞进于锋的怀里。
“不用付钱。”
于锋耸了耸肩，把花束又推回到邹远手里。
“送给你的。”
邹远下意识地想再推回去，这才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啊……？”他呆愣地张着嘴，想起于锋刚才说的一番话都是对于自己的评价，脸上有些泛红，拿着雏菊花束不知所措。“我……你……”
他怎么能……这样说出如此不害臊的话……！？
于锋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
“邹老板，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关了店跟我去吃个晚饭，顺便谈一谈关于那一百个开张庆祝花篮的订单？”
邹远震惊了。
“那、那个，不是为了帮我解围……”
“我一个星期前就想跟你说了，公司本来想交给几条街外的那家大花店，我可是好不容易帮你争取来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邹远站在原地抱着花束傻愣愣的，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很蠢，回过神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后退了两自我否定。
“……我不行……”
“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顾客罢了，觉得好才来的，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同情之类的话。”
于锋算是半带强硬性质地帮邹远决定了这门生意，比起欣喜，邹远还是担忧的心情更甚一些，不过看在于锋的好意上，他还是满怀着感激之情，对于之前以为于锋只想嘲讽自己的思想觉得格外羞耻，作为补偿他只有努力工作了。
更何况，这是一个能让“百花”出人头地的机会。这么想着的邹远，已从之前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一心一意只想着要做好这一门事。
完成任务的期限很短，邹远就翘了课天天泡在花店里工作，于锋每晚会来帮他打打下手，说要是他没法按时完成自己也要遭殃，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到最后他自己也好像懂了一些诀窍，偶尔自行创作，插出来花形态各异很有风格，邹远在对方得意洋洋想要炫耀的表情下忍着没敢笑出声，跑到店外笑疼了肚子。于锋恼怒着追出来把邹远的脑袋揉成了鸡窝，他们两个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打闹了一阵，累了就又回去工作。
交单的前一晚，他们俩赶了个通宵，最终在天亮前赶上了死线。邹远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于锋的脸近在咫尺，原来他俩累了坐在店里的地上靠着墙互相依偎了一宿，邹远不好意思地把自己靠在于锋肩头的脑袋移开，又不敢动作大地起身，就怕将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的对方倒下来惊醒。
闲着无聊地邹远等于锋自己醒来，去打量对方的脸，他把头昂得老高，正张着嘴，发出轻声的鼻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邹远被他这副睡相给逗乐了，在平时他就一副自信满满的腔调，没想到睡觉之时也不忘维持他的这份信念呢。
他正这么想着，于锋的头一歪，就敲到了邹远肩上，他吓了一跳，却没见于锋醒来。邹远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他突然就发现自己的心跳有些大声。邹远屏着呼吸，就怕自己吵醒了对方。
明明就是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紧张的，邹远在心里对自己说，却还是抑制不住脸上开始泛起的潮红，他不知道怎么了，只好祈求于锋快快醒来，救他脱离这片苦海。
所幸的是，于锋的手机闹铃响了。他在邹远的肩头蹭了两下，迷迷糊糊在裤袋里摸出手机，解锁看见屏幕上的时间惊得一个跳起，只跟邹远留了一声再见就往外跑走了。真是庆幸，因此他没有发现邹远脸上不自然的害羞神情，可心里这份些许的失落又是什么呢。
邹远没有再想下去，起身拉开“百花”的卷帘门。清晨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再加上他终于赶着时间做完了订单，更是心旷神怡的。
邹远伸了个懒腰，正要朝里屋走去，却看见一位高个子男子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地朝他走来。大清早无人的路上，他显得格外显眼。
“这里是‘百花’吧。”男子看了看店门顶上的招牌，对邹远说。
那个男子的头发短短的，眉宇间英气逼人，一只手上还缠着绷带。邹远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色，乖巧地点了点头。
“店还没……”
他还没说完，男子就推开他朝里屋走去了，邹远都没来得及阻止，他就看见对方把自己的大旅行包摔在柜台上，一副我才是主人的模样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来。
“张佳乐呢，帮我把他叫出来，就跟他说孙哲平回来了。”
TBC
邹远，你爸爸回来了。（x
你的好友【孙哲平】已上线。
